若是寢屋內有旁人,定能見到他連滾帶爬的狼狽模樣。
仿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美夢,如從前一樣深夜醒來,又是空蕩孤寂的寢屋,和冷漠孤獨的他。
“秋秋,你怎么樣?”
他握她的手極用力,宋斬秋最后那一點昏乏都被驅散。
她掃視一圈,緩緩搖了搖頭:“我沒事。”
醫師與下人們識趣地退了出去,屋中只余他們二人。
徐渡幡一雙眼又紅了,他唇瓣有些輕顫,呼吸起伏短淺而劇烈。
他有些害怕去追問她忽然跑出去的原委,若答案是他不想聽的,他便只會裝成聽不見。
宋斬秋看穿他的脆弱,彎唇一笑:“我許是夢游了,我分明夢見和你一起在府里散步的。”
她暫且不提蠱毒一事,是因為這由她來提就顯得太過刻意。且還要費時費力維護這個她本該無從得知的真相,太過麻煩。
但目前棘手的,是那把已經被交出去的匕首。
要如何解釋,如何挽救,才能撇清她在這件事里的關系?
好感度還有艱難的三十點,至今遲遲沒有動靜。
徐渡幡對她最大的問題,就是不信任。
不論是從前無數次的出爾反爾,或是一開始嫁進來便不單純的目的,這都是徐渡幡對她的不信任。
那個匕首的故事,雖然他不提,但宋斬秋有理由認為,徐渡幡已然知道那是假的了。
因為他全然不覺得自己配得上她的愛,亦或是,他一直在強調,尋求一個被愛的理由。
可見,從前那個虛構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。
宋斬秋也并不打算用那個假的故事,來永久塑造自己的動機,現在哪怕徐渡幡知道自己在騙他,他也不可能收回自己的依戀。
匕首已然交出去,天色已將亮,要回來更是無稽之談。
她要設計一個局,把徐渡幡對自己的不信任通通消除。
用謊言換取真心,是宋斬秋常做的事。
她抬眼看向他沾滿淚花的眼睫,莞爾一笑:“真的,別擔心。”
徐渡幡握緊她的手,心底卻涌起一番不好的預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