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鬼,會唱嗎?”
槐柳通曉詩書琴藝,他倒是第一次聽人點這首歌賦,不由輕笑多嘴了幾句。
“公子憂思難解,原是被人辜負了?!?/p>
徐渡幡聽著他的笑聲,眸底深處的血色愈滾愈烈。
“是啊……負心人瞧上了旁人,將我厭棄?!?/p>
槐柳輕撫琴弦,撥弄了幾番,抬眼打量他,寬慰四字:“有眼無珠?!?/p>
琴音潺潺,徐渡幡視線落在他撥動琴弦的指尖,音色低啞如鬼魅:“你也配如此說她?”
冷笑聲像夜里突然刺來的利劍,槐柳感到異樣,細細一看,燭火明明下,他身下的輪椅隱沒在黑暗里。
琴音頓時滯澀。
徐渡幡勾起唇角,露出一個危險至極的笑,然笑意不達眼底,那眉宇間的,分明是他難以掩隱的癲狂和妒火。
“今日一見,你也不過如此?!?/p>
徐渡幡盯著槐柳俊秀明朗的臉,心里的嫉妒幾乎呼之欲出,要化成一只利爪抓爛他的面容。
槐柳心下一沉,琴也不再撫了。
“敢問閣下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徐渡幡輕飄飄的幾個字,便讓槐柳遍體生寒:“壽王府世子,徐渡幡?!?/p>
槐柳渾身都緊繃起來,扶住琴角的手漸漸用力。
“世子殿下好雅興,深夜至此,是我的榮幸。”
徐渡幡卻無心再聽他說話,他陰鷙的眸子盯住他一開一合的唇瓣,又落到他那雙腿上,像是在打量一個死物。
“你有什么好呢……”
徐渡幡像只蛇鷲,銳利的五官透出天真的殘忍,呢喃自語道。
槐柳未曾聽清,只見他收起笑容,換上一張可怖的死面:“那日世子妃同你說過什么,本世子要一五一十的知道。”
槐柳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,分明是刺殺失敗,徐渡幡查到了他身上,又查到了宋斬秋身上。
他雖隱于市井,但文人風骨依舊,因此說話都帶著不卑不亢,細聽之下甚至帶著暗諷。
“殿下,這怕是我與世子妃的私事,您還是不用知道太多的好。”
槐柳知道,遇上這么個瘋子殘廢,他今日兇多吉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