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影晃晃,照得他見不得光的那些心思,明明滅滅。
……
枯坐她榻邊半夜,又枯坐書房半夜。
徐渡幡一個人穿行在夜里,夜寒霜重,空氣落在人身上,似乎立刻就結成了霜。
他本可以去休息,但阿影回來了。
阿影是壽王府里第一的暗衛,未得到什么消息是必然不會回來見他的。
恰巧,他此刻有新的東西要讓他查。
書房的燭火不滅,舊的燒盡,續上新的。
光可鑒人的地面,阿影單膝跪在地上,垂頭看見自己的倒影。
“世子殿下,那日世子妃的行跡,屬下已一一調查清楚。”
徐渡幡打開他呈上來的文書,眼瞳頓頓掃過每一個字。
終于,落在那兩個字時,他面色瞬間冷凝下來,神魂凝結。
“槐柳?”
阿影并沒有陪同他一起審問刺客,故還不知道槐柳便是刺客的幕后主使。
“是,殿下。這槐柳是楚韻館中一名彈琴的伶人。”
徐渡幡狹長的眸子鎖在那二字上,心海掀起巨浪,將他的心拍得七零八碎。
他暫時沒有言語,喉舌都有些滯澀發不出聲音。
徐渡幡,從來就是個多疑的性子。
他幼時缺失的安全感,在長大后表現為對旁人極大的不信任。
哪怕對宋斬秋,他都沒有表現出信任過,更多的是被迫接受她的所有可疑,而后繼續愛她,僅此而已。
她與刺殺自己的幕后主使有來往,這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平靜。
徐渡幡靜默著,迫切地將文書看下去,然而令人失望的是,阿影無法查到他們在廂房中交談了什么。
只知道后來有位貴客進了廂房,槐柳便出來了。
徐尉當然也不是傻子,青天白日他進入楚韻館,當然要將整座樓院清空,市井小民亦或是貴族探子,都要屏退出去。
徐渡幡放下文書,手有些無力地搭在薄薄的紙上,擦出幾塊褶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