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府里的暗衛分為兩撥,一撥屬于壽王,一撥便歸世子。
世子已經許久沒有受罰過了,但此次一沖,便撞得極為慘烈滿身是傷。
宋斬秋沒有猶豫,跟著他來到了地宮的入口。
“世子爺一向不愿人照顧,主子的命令我不能違抗,可今日傷勢極重,還望世子妃能照料一二。”
宋斬秋看著這暗不透光的狹小甬道,心道能重到哪去。
待她看清他的慘狀,才明白壽王有多禽獸。
那身湖藍色的披風早就碎得看不出原樣了,鞭痕都滲著血,有的因為時間太長,都已經發黑了。
“世子殿下?”
她扶住將要昏倒的他,一聲問詢沒了回應,他慘白著一張臉倒進她懷里,眉頭緊鎖。
照顧病人這種事她不擅長,宋斬秋找了醫師來為他診脈上藥,渾身都是傷,尤其是雙腿和背部,細細密密的鞭傷下幾乎沒有幾塊好肉。
徐渡幡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終于要醒的時候,他先是感覺周邊有人,再是聽見一段清淺的呼吸。
而后睜開眼,看見她的腦袋伏在他的榻邊,單薄的身子微微起伏,睡得很安穩。
宋斬秋當然不敢離開了。
她做了好事怎么能不讓他知道。
她伏在他榻邊昏昏欲睡,睡著時,他卻醒了。
徐渡幡的唇還是慘白的,一雙銳氣的眉眼此刻沒有平時鋒芒畢露,他靜靜地看著她頭上的珠花,目光很遠,又很近。
她緣何對他這么好。
為了那個不知真假的救命之恩嗎?
徐渡幡試著抬了抬手臂,劇痛從上臂的傷口處傳來,那里已經被上了藥包扎好,干干爽爽,就等著最后恢復。
宋斬秋睡眠很淺,這樣的動靜便讓她迷迷糊糊醒了。
一抬眼對上一雙麻木又平靜的雙眼,她一個激靈,睡意徹底散了。
“殿下,你還疼嗎?”
宋斬秋埋在臂彎里睡著,臉上的紅痕都沒有褪去,這樣看起來倒有些嬌憨。
徐渡幡從繁雜的心緒里脫身而出,他視線移了移,落到別處,搖了搖頭。
“不疼就好,要吃點東西嗎?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。”
宋斬秋捶了捶麻木的腿,此刻外頭是深夜,她晝夜顛倒,神色困乏。
“你去休息吧,我不餓。”
徐渡幡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青黑,生平第一次用這么柔和的聲音說話,連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。
他有些不自在地將腦袋偏向一邊,聲音低啞沉悶:“你緣何……對我這么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