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內的根骨蕩了一半,魔氣絲絲縷縷鉆入那些骨頭,他瞳仁的顏色頃刻間變了,右眼的血色像是從眸底噴涌而出,吞噬原本的黑茶色。
“師兄,你在做什么?!”
宋斬秋見狀暗道不好,也顧不得其他牢房有沒有犯人注意這邊,搖身一變化作人形。
江燼言忍著悶悶的疼痛,抬眼看她,厲聲道:“你怎么來了?!”
他希望她從江恕行的桎梏中逃離,卻不希望她出現在這里。
畢竟這里太危險了。
江燼言對那一聲呵斥般的拷問,其實已經有了答案。
畢竟這個小師妹,善良得有些愚蠢。
“燼言師兄,我來救你來了!”
果不其然,江燼言閉了閉目,神情仿佛有些無奈,又有些難言的觸動。
“這里很危險……”
江燼言偏過頭,讓那只血色的眼眸避開她的視線。
他能說什么呢,在心底最暗處的角落,他當然是欣喜的。
從前的道歧把他丟進牢里,從來不管他能否敵過墮魔的犯人,只讓他自己爬起來。
當人遇見自己無法改變的痛苦,只能欺騙自己接受。
江燼言一遍遍告訴自己,這是師尊在歷練他,這是師尊看重他。
可真正的答案是什么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江燼言的聲音有些嘶啞,像倒塌的房屋里最后一根橫梁,將碎未碎。
“不用來救我?!?/p>
完全需要反著聽的一句話。
宋斬秋暗地嘲笑他的別扭,揮袖布起一層結界,隔絕了外界的窺視。
她走上前一步,捋起袖子露出瑩白脆弱的手臂,鄭重道:“師兄,我要救你?!?/p>
溫軟懷柔,但語氣之堅定竟然讓人無法反抗。
江燼言的視線從破敗的地面游移到她素白的裙角,漸漸向上,看向她那含笑的面容。
“江燼言,實時好感度二十?!?/p>
長達兩千年的無助,他終于等來了他的救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