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我什么。”
他的語氣沒有疑問,只有平靜的陳述。
“小沉。”
她重復了一遍,目光落在他身上,像一個遲到多年的輕吻。
情緒陷落只在一瞬間,那些掩蓋潰爛墻壁的墻皮崩落,露出他陳舊腐朽的內心。
涌動。
有什么在喉舌涌動,但他無法吐露。
凳腿在瓷磚地上劃出尖銳的哀嚎,他長睫顫動,竟不知道下一步該是什么動作。
“……你為什么騙我?”
“我沒有騙你。”
“三年前再見到你,你不認識我。”
沈霽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狼狗,呲著犬牙,作出并無危害的抗議。
宋斬秋敢把從前的事拿出來說,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“當時我確實不認識你。”
沈霽伸手掐住她的下巴,力道有些大,宋斬秋能感受到他在崩潰邊緣。
回想起以前,他就咬牙切齒,恨意以愛作燃料,越燒越滾滾。
她離開孤兒院后,就從來沒有再去看他過。
沈霽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那扇巨大的,銹蝕的鐵門邊。
從這扇門高大等到它變得矮小。
十五年。
那微不足道的兩個字,是他十五年的等待。
十歲的時候,母親終于找到他。他得以離開孤兒院,走之前還在擔心宋斬秋回來會不會找不到他。
直到沈家長子二十歲的生日宴上,他如愿再次見到她。
她端著一杯香檳,周圍繞著兩個殷勤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