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信息都記不住,逃跑似乎難上加難,她嘆了口氣,背靠著墻,看著通風扇靜默地輪轉。
宋斬秋一直在觀察那些人販子,她們一天只下來一趟,除了帶“客人”看貨。
門只能從外開,她偶爾也會貼著木門聽外面的動靜,應該是有兩個人留在廠房里看著她們,其他人出去拐孩子。
這是個人口拐賣高發的時期,不論什么家庭,孩子一旦落單,被拐賣的風險就極高。
她現在巴不得多來點客人,好讓她能多上去觀察觀察環境。
一連過了好幾天,沈霽都沒有吃東西。
這個地下室堆放的東西氣味刺鼻,天氣一熱更讓人覺得難受,不少孩子都流了鼻血。
宋斬秋看在眼里,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。
她和往常一樣,掰了一半的饅頭遞給沈霽,出乎意料的是,他這次居然接過了。
許多天不吃飯只喝自來水,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。
宋斬秋看他吃了,彎彎唇對他笑了笑: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沈霽小口小口地吃著饅頭,厚重的劉海遮住他的眉眼,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。
他聲音輕輕的,小聲說:“我叫沈霽……”
宋斬秋唇角更彎了,眨了眨大大的眼睛,稚嫩的童聲透露出一絲奇異的高興:“那我們就是朋友了。”
她當然高興了,努力了好幾天才確認他的身份,已經前進了一大步!
宋斬秋雖然才四歲,但心理年齡可是成年人,自然而然地在一群孩子中間成為他們的頭頭。
夏天天熱,地下室只有一個非常骯臟的衛生間,她經常讓大家輪流過來洗洗自己的腦袋和小身體。
沈霽和她交換了名字以后就經常回應她。
“你知道你是哪里人嗎?怎么來這里的?”
宋斬秋把自己腦袋上的雙馬尾拆了,拿出一根小皮筋把他的頭發扎成一個小揪揪。
露出整張臉的沈霽在孩子中間顯得異常漂亮,大而圓的眼睛,水潤潤的,眉眼還沒張開就透著一股俊朗。
宋斬秋問他,他長長的睫毛眨巴了幾下,搖搖頭,表示不知道。
她看著墻上自己用指甲刻下的正字,已經五天了,還沒有“客人”來。
“砰——”
門忽然被打開,宋斬秋趕緊把沈霽腦袋上的小揪揪放下來,畢竟長得太漂亮的孩子容易被壞人盯上。
那吊梢眼女人又來了,精明的細目一掃,就挑了幾個女孩子走,其中就包括宋斬秋。
她被拎起來往外走,回頭看了一眼沈霽,他仰著腦袋看著她被帶走,大大的眼睛忽然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