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唇不薄不厚,許是因為作息非常健康,唇瓣非常光滑,透著血色,難以言喻的性感。
然而他現在緊緊地抿住唇,咬肌微微鼓動,似乎在死死咬住后槽牙,才能阻塞住自己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。
他帶上眼鏡,抖著手翻了好一會兒,才看見最后一頁上她的簽名。
和那份婚前協議書上一樣,平直的筆觸,再看卻一點沒有什么清澈或是愚蠢,只有天真的殘忍。
她用這幾個字,把他的心撕開了。
沈霽的表情微微抽動了幾下,他捏住白紙的手微微用力,這份離婚協議書瞬間裂成滿地的碎片。
電話。
無數個電話。
他面前放著他的私人筆記本,放著今天白天的監控錄像。
手機里是她一個又一個未接電話。
明明一切都很正常,她像往常一樣起床,洗漱,曬太陽,吃飯。
唯一的變故是這份忽然被她拿出來,放在桌上的破紙。
宋斬秋遲遲沒有接電話。
沈霽加速看完今天的監控錄像,一個電話打給了宋春鳴。
這頭,酒吧里的人正伴著音樂鼓點在舞池中央跳動。
宋斬秋的手機調了靜音,她坐在卡座上靜靜地喝酒。
這個酒吧是宋春鳴的朋友開的,今天晚上來的也全都是認識的人。
她的朋友們穿著打扮都比較有個性,宋斬秋不想浪費時間在社交上,坐在一邊喝著酒,在心里默默和系統盤算著沈霽的下一步動作。
宋春鳴接了電話。
“沈總,有事嗎?”
她的聲音夾雜著背景音樂的嘈雜和鼎沸的人聲,沈霽表情死寂,開門見山:“她在哪。”
宋春鳴和朋友在吧臺隨意調酒玩,她看了看遠處坐著的妹妹,扯開一個惡劣的笑:“你找她干嘛?不喜歡就別糾纏了,掉價。”
沈霽握著手機的指尖愈發用力,他低著頭,抬眼看著壁柜上她做的那個丑丑的陶土杯。
他聲音陰郁,藏著風雨欲來的可怖:“你只需要回答我,她在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