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間,他想起了之前顧懷寧對自己的指控。
她說他愛睡書房,問他究竟為了誰守身如玉,一直叫她獨守空房。
沈斂能忍住身上的折磨,卻是沒忍住一下子氣笑了。
他總覺得夢境中的自己有些難以理解和割裂。
夢醒后的沖動不會假,身體反應一再告知他,他對顧懷寧并非無動于衷。
哪怕并非親身經歷,醒來后他也能感受到欲望在體內的蠢蠢欲動。
夢中的他不可能會不想要她。
如今答案揭曉,還是當初她救他一命時種下的因。
而他不愿夜夜受欲望折磨,干脆去了書房。
在夢中的他看來,行了夫妻義務,便已盡到職責。他不會對不起她,不會有其他女人,這便足夠。
沈斂不想替夢中那個自己狡辯逃脫。
他一定是知道她會失落,可他也不愿委屈自己忍耐著去陪她。
那時的她在他心中沒那么重要。
若是眼下,他自然是愿意忍的。
他可以睜眼到天明,只要她能在他身邊。
沈斂抬了抬腿,再次跪上了一階天階。
可這還不夠。
她那般抗拒,一定還有其他緣由。
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。
隨著他的不斷向上,腦袋也仿佛被人生生撕裂般,痛得叫他差點直接從天梯滾落。
這一次,是大量的畫面涌現,幾乎要侵蝕掉他所有意志。
圣上中風,計劃有變,沈覃悄悄回京面圣。
他立在床側,看著曾經意氣風發老當益壯,此刻卻再如何掙扎也只能癱在床上的生父,有那么瞬間竟也沒那么恨對方了。
對方的心里只有先皇后。
那個女人死了,他怨上了后宮所有女人。
最無端被牽連的,便是當時除了皇后以外身份最高的沈貴妃。
也是他的生母。
那個驕傲又倔強的女人。
她一直在等皇帝能看見她,哪怕能分給她一丁點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