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西奧拉來一把紅木椅,重重擺在她斜前方。落座后,手中的黑木手杖輕抬,仗尾敲在她膝蓋上,激得她一顫后,才抬眸看她。
“你不是很會畫畫嗎?再給我畫一副,能讓我滿意,就可以留下這雙腿。不能的話”
仗尾用力下壓。
膝蓋骨肉傳來刺痛,蘇云眠眉心微皺,按在扶手的掌心被汗浸濕,卻并未發出痛呼。
她知道,今日怕是不能善了。
科西奧就是來算賬的。
算她在古堡時,為了活命,模仿方凝心的畫風、姿態欺騙糊弄他的賬,還有當日那場荒誕教堂婚禮逃跑的賬
現在看來,孟佑在他心里或許是有些重量的,但僅限于留她一命,但不包括這雙腿。
她可不想殘廢?。?/p>
可什么畫能讓科西奧滿意?
難道還要繼續模仿方凝心的畫風?那樣只會激怒他,讓他想到古堡被哄騙的事吧。可除了方凝心的畫,科西奧還喜歡什么畫?
她一無所知啊。
說白了,
她覺得科西奧是在耍她。
恐怕不管她畫成什么樣,對方都不會滿意,結果都不會變,她這雙腿看對方那眼神顯然是取定了她毫不懷疑這家伙的殘忍。
“不畫嗎?”
見她不應聲也不動,科西奧隨手拔出手杖另一端的銀手槍,對準她膝蓋,“那我就當你放棄了。”
“等等!我畫!”
蘇云眠腦門冒汗,勉強一笑,“手動不了?!彼瘟讼卤绘i在扶手的兩只手。
鎖扣打開。
科西奧綠眸冷漠,“畫?!?/p>
蘇云眠執起畫筆,盯著空白的畫板,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畫什么?
她余光掃向一側。
科西奧就坐在斜前方,斜靠在紅木椅靠背上,插著銀手槍的黑木手杖橫于腿上,眼瞼慵懶半闔似在小憩,并未看向她這邊,似是并不關心她在畫什么。
想來也是。
畢竟是注定的結果。
不過是想讓她腿被收割前,多煎熬恐懼一段時間罷了,純變態。蘇云眠唇瓣抿成一條直線,低垂的眼睫下是暗沉的黑瞳既然結果注定,乞求恐怕也無用,她也絕不要去求科西奧!求一個本就厭恨的變態?
那不過是徒惹笑話。
既然腿保不住了,她也絕不讓科西奧好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