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呢?”
——我的心情呢?
“你是我親弟弟,我且忍你今天為了旁人一再反駁斥我的放肆,裴楠,別讓姐姐不高興。”
裴雪轉身往巷口走,背影纖瘦卻又不失挺拔鋒銳,裴楠默默盯著女人背影,卻是苦笑。
這就是她的姐姐。
裴家最初并未將其作為繼承人培養,可她卻以極為強勢不容置疑的性情能力,自小就強壓他一頭,樣樣比他出色,聰慧過人,剛成年自公司基層很快就出了成績,生生扭轉了家族的看法。
被當做真正的繼承人培養。
可他太了解自家這姐姐,她只是想贏才去做,卻并不在乎家族公司產業歸屬,打小骨子里就是好勝自私又任性,又極其霸道,是個霸王性子。
有了喜歡的人,也完全不管是否門當戶對,逼著家族低頭;發現對方出軌,也是當機立斷,卻又在法庭上任性暴言,生生坐了六年牢,裴家自然而然也落入他手中。
便是出了獄,性子仍不見轉。
反倒愈發霸道。
她想要什么,又想對付什么人,誰都勸不動,今日雖不清楚是誰勸住了她,可今日不成,明日后日呢?裴雪可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性格。
裴楠心墜入谷底。
從醫院看過出來,蘇云眠脖子上就多了一道青紫淤痕,嗓子依舊疼,好在聲帶沒問題。
“青山,你先回吧。”
勉強說完一句話,蘇云眠就伸手示意她這邊問題不大,勸著人先回去。
林青山看了眼一旁靜立不言的郎年,知道蘇云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,到底沒再堅持,約定好些了記得電話告知他,這才揮手離開。
蘇云眠回到車上,報了一個地址,今晚并不打算去老宅和老太爺那邊。
脖子上淤青未散,這要讓孟安看到,肯定要不依不饒地追問鬧騰,也不能讓方凝心看到,惹的她擔心。
想想也是倒霉。
平白遭了一通罪,說是農夫與蛇好像也不太符合,她也著實沒想到裴雪會這么瘋的剛出獄啊,就不怕再坐牢的?完全不要命的!
和這種人沾上也是晦氣。
裴星文那軟乎乎的性格,母親卻是這樣剛強極端,指不定有多少罪要受了但不管怎么樣,她是不敢再亂管閑事了,從沒想過隨手幫個忙能把命綁上的。
這叫個什么事?!
想想就心里郁結的很。
不過,現下還有一件事,她目光緩緩移向前方駕駛座上安靜開車的郎年,遲疑片刻,忍著嗓子隱隱傳來的刺痛,將心內愈發膨脹的疑惑問出了口。
“郎年,那通電話,是哪一位?”隨即又道:“這次幫我解了圍,我自是要當面感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