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……回皇上,奴才……奴才該死!奴才該死啊!是……是胡貴人!是胡貴人讓奴才干的!”
他涕淚橫流,聲音帶著太監特有的尖利哭腔。
“貴人……貴人說奴才在御藥房當差,方便……方便替她偷……偷那斷紅散出來!貴人答應奴才,只要……只要奴才替她辦成了這樁差事,就……就把她身邊的寶珠姑娘……賞給奴才做對食!奴才……奴才一時糊涂,豬油蒙了心,就……就答應了貴人啊!”
他一邊哭訴,一邊不住地磕頭,額頭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你放屁——!!!”
寶珠再也按捺不住,如同被激怒的雌豹,目眥欲裂,嘶吼著就要撲上去撕爛小順子的嘴!
什么對食?
這簡直是天大的污蔑!是對她和小主清白的致命踐踏!
“寶珠!”
邢煙一聲低喝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她猛地伸出手,死死攥住了寶珠的手腕,力道之大,指甲幾乎嵌進寶珠的皮肉里。
她的眼神銳利如刀,無聲地傳遞著警告,此刻動手,正中下懷,必死無疑!
小順子被寶珠的兇悍嚇得一縮脖子,但隨即像是豁出去了,閉著眼,竹筒倒豆子般將“故事”補充完整。
“貴人……貴人還說!這斷紅散是用來……是用來替換掉云嬪娘娘給孟答應的保胎藥的!只要……只要孟答應服下這藥落了胎,那……那云嬪娘娘就成了替罪羊!皇上……皇上最看重龍裔,必定……必定會嚴懲云嬪娘娘!到時候……到時候胡貴人您……您就能趁機……趁機上位了……”
“皇上!奴才糊涂!奴才該死!求皇上饒命!饒命啊!”
他聲嘶力竭地喊完,整個人癱軟在地,只剩下磕頭求饒的本能。
每一個字,都像淬毒的鋼針,狠狠扎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!
一石二鳥!
栽贓嫁禍!
爭寵上位!
這罪名,條條都是死罪!
人證、動機、手段、目標……環環相扣,邏輯“嚴密”!
寶珠渾身顫抖,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奪眶而出,砸在地面上。
“小主……您說話啊!您快告訴皇上!他在撒謊!他在誣陷您啊!”
她看著邢煙,眼中充滿了絕望的哀求。
邢煙依舊死死攥著她的手腕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她沒有看寶珠,也沒有看任何人,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,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緒。
云嬪用絲帕掩著嘴,仿佛不忍聽聞這等腌臜事,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