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鈺只能把話都給憋回心里。
倆人懷揣著匯單和對令去錢莊取錢,這是目前為止他們收到的最大一筆匯單。
就算是二叔第一次給他們寄錢也沒這么多。
唉,可惜那筆錢他們也沒拿到,全便宜了別人,后來就只能告訴二叔,讓他只寄東西,不要寄錢了。
雖如此叮囑了,潘濤給他們寄信和東西時還是會夾上幾張小額的匯票或者銀票,期望能有一兩張落在他們手里。
查信的人似乎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,總會漏下一兩張給他們,這樣好引著他們的故人繼續給他們寄錢。
他們和二叔心知肚明,那些錢就是被官差檢查后“遺失”的,雖然惱怒,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寄。
流放的犯官連告狀的渠道都被堵死了,要是向上揭發,他們得過殺威棒。
不管是他們爹,還是他們兄弟兩個,現在的身體狀態都挨不住。
只是涉及自身的一點利益,父子三個還是能忍的。
潘鈺覺得這人能給他們寄這么大額的匯單,還能到他們手上,不知能量有多大。
“爹竟然有這樣的人脈,神奇,真是太神奇了……”
潘岳:“你少說些話吧,不餓嗎?”
“餓,大哥,一會兒取了錢,我們買點包子吃吧,再給爹帶一點,再多買一些米面…”
他們一路被押解到大同,一到地方就病倒了,可根本沒時間給他們修整,立即就被拉到地里和軍中做苦力。
潘鈺長這么大,前面十四年沒吃過的苦,今年一次性都給吃了。
他從來不知道,原來屯田種地如此辛苦,更不知服兵役不僅苦,還受氣。
只三月不到,本來健壯活潑的少年郎此時已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,本來肉乎乎的臉上也棱角分明,一摸,全是骨頭。
潘岳也心疼弟弟,按照父親的吩咐取了錢后,他就領著他去買包子吃,又買了不少米面糧油回去。
雖然父親說明日再來,可他們如今被嚴密監察,時不時就要被叫到軍中服役,或是到地里干活,時間根本不自由,還不如趁著現在有空就先買了。
倆人大包小包的把東西往回扛,潘洪也寫好了兩封回信。
潘鈺立即熱情的上前,“爹,我替你去寄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