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筠伸手抓住他砸下來的鋤頭,臉上表情依舊平淡,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笑意,她問:“善人可要想好了,砸死他,你是要坐牢的。”
大春往回搶鋤頭,大聲道:“我殺采花賊,憑什么要我坐牢?”
潘筠道:“這話你去問皇帝和朝廷的大官吧,我只是個道士,好心提醒你律法而已。”
她道:“你殺與不殺他,對我都沒什么影響?!?/p>
其他村民也連忙回神,紛紛上來拉住大春,勸道:“為這么個人搭進去自己的一輩子不值當,你家里老母親和妻兒還要依靠你呢,你進去了,他們這輩子就完了?!?/p>
大春勉強回神,正拉扯,聽到動靜的周婉娘跑了來,她推開人群走上來。
眾人頓時一靜。
大春也看到了妻子,有些怨恨,又有些心疼的看著她,“你怎么來了?”
周婉娘不理他,徑直走到花不柳身前看他。
花不柳那股疼勁也過了,終于能看清面前的人。
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被村民們圍住,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這幾天盯著的人。
他不由的咧開嘴沖她一笑,滿懷惡意的道:“小娘子來了,那天我可讓你舒服嗎?”
臉完全不一樣,但他一說話周婉娘就認出來了,她寒著臉道:“是他,就是他!”
“沒錯,就是我,”花不柳眼睛緊盯著她,目光從她的胸脯滑到腰上,舔了舔嘴唇道:“過去半年了,我卻還記得小娘子的味道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大春終于受不了,大叫一聲,推開攔住他的人,沖上前就沖花不柳又踢又打。
周婉娘則是轉身就走,潘筠看了她的背影一眼,身體往后一跳,避開沖過來的大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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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屈樂還愣愣的站著,她立刻拉了他一把,“你傻啊,這都不會躲?”
屈樂:“……他要是被打死了怎么辦?”
潘筠:“我就是路過討碗水,群情激奮,打的人太多了,誰知道是誰打的?”
大春的大腦被憤怒掌控,眼睛紅通通的一片,腳朝著花不柳的腦袋、胸口和腰腹踹去……
花不柳雖然丹田被廢,且身受重傷,但本能還在,大春的第一腳踹來,他立刻翻身躲避,用后背抵擋……
他眼中閃過寒芒,在地上滾了兩圈,大春連續三腳落空,頓時大怒,撲上去壓住他就用拳頭揍。
花不柳生生挨了大春兩拳,但他一點也不惱,被踩得血肉模糊的右手手指成爪就要抓向大春的脖子,但才抬起來就被一顆石子擊中,他手一麻,無力的垂下……
大春對此一無所知,他只是坐在花不柳的身上,朝他哐哐亂砸拳頭,把積攢在胸中半年之久的怨恨和憤怒全都傾瀉而出。
村民們也痛恨這個采花賊,跟著沖上來,和大春一起,時不時的給花不柳幾腳,幾拳……
這下好了,不用潘筠,花不柳也休想抓到人質了,因為人太多了,他的手剛抬起來就被人一腳踹,或是伸手抓住,又是一頓哐哐亂揍。
花不柳終于惶恐起來,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,要被人生生打死了。
他只能憑借的本能和經驗躲避,勉強護住要緊的脖子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