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點頭,腳一抬人也立即消失在周圍,泰特保持著朝柏詩伸手的姿勢,發現她沒動,用疑惑的眼神催促,柏詩這才把手放在他的手心。
泰特蹲下,像圖靈那樣用小臂將柏詩撐起來,她的上半身柔軟的貼在他磅礴的前胸上,像一只并未唱歌的小鳥,漂亮的羽毛因為精心呵護而油光水亮,一看就被養得很好,他比圖靈還要細心些,抱著她替她調整了位置使她坐得更舒服,內心涌出一股不為人知的喜悅和滿足。
終于也抱到了。
他開始沿著隊友留下的氣味行動,行進的速度并沒有他們那么快,但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很穩,讓人沒由來感到安心。
他能做隊長也不是毫無理由。
當泰特帶著柏詩穿越這片并不算很大的樹林,對面又是草長得很深的平原,沒了高木的阻擋犬吠聲就漸漸清晰,從風中可聞,泰特加快了速度,踩踏地面引起不小的震動,像個巨人,柏詩感到點顛簸,于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。
很粗,喉結像骨刺一樣硌著她的胳膊,但抱上去那種擔憂自己會掉下去的想法就變得無影無蹤了,她的手臂像白膩的蛇一樣纏住他的致命點,并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收緊,泰特的喉結明顯滾動,柏詩清晰地聽見了他的吞咽聲。
咋啦?餓了?
她并沒有得到開口詢問泰特的機會,犬吠聲已經到了耳邊,夾雜著某種難聽嘈雜的嘶吼,柏詩看見了幾個不斷移動的身影,他們似乎將什么東西困在中央,圖靈身邊跟著一只體態纖細的長犬,犬吠聲大部分來自它口中,他本人倒是沉默不語,只一味閃避,其余幾人差不多也是避而不戰的樣子,只有歐倫律仗著自己速度靈敏,專門看準機會去踢中間污染物的屁股,踢完還要犯賤似得朝它咧嘴笑。
柏詩就沒見他笑得這么用力過。
他的行為極大挑釁了這頭被黑色霧氣包裹著的、看不出面貌的污染物,他放棄了對圖靈的撲殺,轉而朝他追去,歐倫律求之不得,杜賓是一種攻擊性極強的犬種,跟在他身邊的黑獸齜著牙,面露兇狠,張嘴迎戰上去。
泰特將柏詩放下,主力加入,這場戰斗正式開始,杜賓咬住污染物的一側身體,在它用四肢踐踏自己時猛然退回,泰特放出自己的精神體,那是只通體白色的杜高,體型龐大,肌肉發達,咬合力也強,被主人放出來后立即盯緊對面的黑色臟東西,不用發號施令就立即沖上去咬住它的脖子,此后無論污染物如何撕咬踢踏它的身體也絕不松口。
其余犬類追著兩個戰場的主角從這撕到那,去咬污染物無力顧及的身體,撕下一塊肉就退回,找準時機再上去咬第二口,他們打斗的方式和追鋪羚羊的獅子很像,柏詩奇怪的是作戰的至始至終只有精神體,他們的主人只跟著跑,并不動手。
這只污染物看上去并不強,在杜高嘴下沒一會就歇了聲息,白犬率先松嘴,其余隨犬接二連叁跟著它,只有杜賓扒著污染物的肚子將其咬破,長長的吻部探進去搜尋半天,扯出來一堆腸子內臟,最后叼了個血糊糊的東西跑回自己主人身邊。
歐倫律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,沒斥責他將自己弄得那么臟,反而笑了笑,有點不懷好意,他看了眼呆呆地站在場外的柏詩,吊兒郎當地說:“想去就去唄。”
杜賓得了他的令,立即轉頭顛顛地跑到柏詩面前,那件看不清形狀的內臟被他咬著硬塞到柏詩面前,一副邀功的樣子,想讓她接過去。
離近了柏詩才能看清那是一顆心臟,有點像人的,又有點像豬的,血管也不平常,被染成黑色,盯久了人就感到眩暈,模糊間在那上面看見一只睜開的眼睛。
再眨眼又什么都不見了,“給我嗎?”柏詩對狗的包容度比對人要高太多,但的確收不了這種禮物,也沒地方裝,托蘭跟德牧擠到她身邊,英俊的不得了的德牧用頭頂開杜賓,沒管它在自己身后掀起的牙和充滿敵意的咆哮,將脖子抬高,柏詩竟然在一條狗身上看見了驕矜。
“哪個女孩子會喜歡血糊糊的東西啊?還是剛從臟東西身上扒出來的,”托蘭嗤了一聲,“看來人和狗的情商都不怎么高。”
柏詩蹲下來,沒管他說的什么,伸手搭在德牧的頭上從腦袋捋到尾尖,德牧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嗚咽。
柏詩:可惡,果然是在勾引自己去摸的!
汪汪隊靈感來源狩獵野豬的西北獵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