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詩點頭,邁開步子的時候青客悄悄勾了下她的手指,“我在那邊等你。”他沒立即離開,看著柏詩的背影消失在門縫里,蔣蘭絮關門的同時朝他也笑了一下,披著禮貌的外殼,眼睛里卻充滿輕蔑。
一個小叁都當不上的老男人不知道有什么好自傲的。
青客嗤笑,卻又覺得蔣蘭絮單邊馬尾的造型好像比自己更嫻良些,于是扯了辮子扎了個人夫經典頭,跑去洗手間對著鏡子看了半天,是多了些有家室的氣質,但擺在頸窩的頭發會把他的勛章全部遮掉,這就和他今天特意穿這身沒什么裝飾但露膚度高的衣服的計劃有悖,于是又匆匆扎回去。
他在洗手間折騰半天,最后環視一遍鏡子里的自己,滿意極了,終端響了幾下也沒管,看都不看收起來,出去往野黨的待客室走。
一推門,十幾雙眼睛唰唰望過來,他第一眼看見的永遠是人群里的柏詩,大概是耽誤的時間太長,蔣蘭絮已經帶著柏詩坐在沙發上,野黨的人坐在對面,涇渭分明,青客掃了一眼,發現楊子午雖然沒挨著柏詩,但有意坐在了她對面,兩個人一抬頭就能看見彼此的眼睛。
他在心里嗤了一聲,坐在首位的里昂沉聲說:“你遲到了。”話里沒有怪罪的意思,反而樂見其成似的,可能以為青客在借此給蔣蘭絮和新向導一個下馬威。
這么想的人不止是他,楊子午不看柏詩后就躲著她朝他翻了個白眼,“終端不用可以捐給瞎眼的人,至少他們能聽到來電提示?!?/p>
里昂瞥了他一眼,“你有急事可以先走,反正人也見到了,我相信蔣會長和這位……不知姓名的小姐不會介意?!?/p>
在座的幾人大概只有里昂和卻烏會對柏詩有抵觸和惡感,德蘭的態度曖昧不明,江獵來去無蹤,因為剛入會,并不常參與這種聚會,青客聽不得別人對柏詩展露惡意,但暫時又不能在里昂面前攤牌,他和楊子午的顧慮一樣,考核評級的權限一直只在里昂手里,如果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哨兵被一個向導迷成這樣子,一定會想法設法把她趕出天樞塔。
他走過去,先笑了笑,打斷里昂的話:“晚了一會而已,我去梳了個頭發?!彼焓止戳斯醋约旱陌l尾,這動作太柔媚,看得楊子午很不舒服,同為男人的直覺讓他看出了青客和以前的不同,如果說他以前是閉著尾巴的孔雀,那現在就是打開尾巴還要用它們霸凌世界的求偶雄性。
不管他求的是誰,這樣子讓人看著就煩,一副下賤又低廉的騷樣。
楊子午輕輕皺了下眉,很快撫平又去看柏詩,發現她暫時沒有被迷惑的趨勢,松了口氣,又在青客挨著柏詩坐下的瞬間提了上來,差點從沙發上站起來,“你在干嗎?”
青客不明所以:“坐下開會?。坎皇蔷偷任乙粋€人了?”
他裝傻,野黨其余人可不愿意看他裝傻,里昂懷疑的眼神射過來,青客坐不直似的朝沙發把手歪,腿伸向柏詩,懶懶地一躺,“誰要跟你們擠著坐?連腿都伸不開?!?/p>
德蘭最看不下他這種坐沒坐姿的人,“如果是像你這樣的坐法,再長的沙發也容不下你……你擠到旁邊那位小姐了?!?/p>
青客撥了撥領口,“只是碰到了而已,有問題嗎?”于是大家都看見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愛痕,楊子午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奇特極了,德蘭是知道他倆的事,但不會和里昂告狀,只用余光瞥了眼柏詩,發現她面無表情,也不看青客,德蘭垂下眼眸遮住里面的深思。
他覺得青客像在唱獨角戲的丑角。
卻烏遲鈍地發現了青客的異樣,但與他無關,依舊沉默,只是目光總忍不住探過去打量柏詩——他認出了她,那天在走廊里偶然碰見的向導。
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,自此回家后就被她的氣味深重折磨。
坐在對側的人雖然更容易看見青客xiong膛的痕跡,也不代表坐在同側的蔣蘭絮就看不見,他原本應該對青客的事毫不關心,誰管這個臟了的爛男人跟誰睡了又被誰玩成這樣子,可一旦玩他的人是柏詩,事情的性質就變了。
剛剛和柏詩單獨待在他的辦公室里,她帶著被咬得異常紅潤的唇若無其事地和他說話,說出來的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語,全是能教他去死的胡言亂語,他聽了還嫌不夠心痛,又去問她和青客的關系。
柏詩從來不遮掩這種關系,于是蔣蘭絮自虐一樣聽她大致講了兩個人的初識,有種白菜被豬拱完了的無力,聽完咽了口血,然后風輕云淡地篤定:“這個人,不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