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逾三十的她雖不顯老,但嬰兒肥早已消失,下頜骨愈加鋒利,雙顴也更高了,通身都是精明強干的質(zhì)性。
“不是唉,收繼婚是草原上的習(xí)俗,阿爺不在了,你跟了我,我正好照顧你的。”他厚顏央求道。
“再多話,我就打爛你的小蟲!”她說著,抽出腰間的鞭,一使勁,猛地打在伏連籌的腳邊。
此個在臣民面前少年老成的君主,嚇得一蹦三跳,夸張地哀嚎道:“乞命啊阿孃!我錯了,再也不敢了!”
語畢,又一鞭打來,差點就擊中腰下三寸,他只得知趣地一溜煙跑了。
同年九月,太皇太后馮氏崩,諡號文明,大魏使人吿兇。
“下國國主為何不跪?”信使倨傲道。
伏連籌給了他一個“你有病吧”的眼神,道:“有甚話,快說吧。”
“得吐谷渾主跪拜,我才能傳達旨意。”
某個大臣剛要出班,與他辯論國君地位同等、不該行跪拜之禮時,年輕的可汗就揚手打斷了他,以一種玩世不恭的語調(diào)道:
“我知,你國臣子都是骨頭很軟的,下跪特別方便,可是呢,我國人膝蓋骨太硬,實在跪不下去,天使還是將就著些吧。”
“你!。。。”使節(jié)氣得說不出話,本來想好好狐假虎威、耍一番上國威風(fēng)的,誰知此班人根本不鳥他。
太可恨了,但在人家的地界上,也只能吃下這個虧了。
長長的訃告宣讀完,伏連籌便學(xué)著他驕慢的語氣道:“好了,你退下吧。朕~~~知了。”
座下諸人皆忍俊不禁,魏國皇帝自稱“朕”,彼等是都有耳聞的。
草原可汗并無特殊的自稱,對待貴族也不似拓跋君主那樣恣睢,而此等拓跋賤民,明明是被皇權(quán)操到爆,還要出來裝甚天朝上國,以為其他人羨慕自己呢呵呵。
使者走后,伏連籌回首,對身后的攝政可敦咧嘴而笑,早就聽過太后老妖婆迫害繼母,今日,也算是給她出了小小一口氣了吧?
“阿孃,我做的不錯吧?”他邀功道。
多伽羅給他一個半責(zé)備、半贊賞的微笑,隨即,同自己的侍從女官們離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