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公明日便啟程吧,莫要耽誤時日。”
“好。”
一番進言,問槐眼神清明,已然割了心上的雜草。這份情剛發芽就被掐斷,日后再想長出,難上加難。
送酈御回家,順便帶構穗認一下路,兩件事辦完,三人拜別,問槐與構穗一同返回雪山居。
下山的路上,構穗突然問道:“問槐,你什么時候教我情愛啊?我還是有些不明白。”
天很冷,風很喧囂。前方的問槐回過頭來。構穗雙手提著鯉魚燈,定定地看著他。她的脖子和下巴被狐裘細細的絨毛遮住,人縮在裘衣里,臉紅彤彤的,看起來身上很暖和。問槐覺得自己這樣的人,若沒有靈力護體,很快就會成為路邊的凍死骨。他永遠都不可能像構穗一樣,只憑著心就可以讓自己不覺得冷,那樣只會凍死得更快。
想著以后的時日只有影魔獸幻化的影子待在此地,問槐大發慈悲,把構穗拉下一個石階,比他稍高些。
“低頭。”他說。
構穗乖乖地垂下臉,純真無邪。問槐貼了過來,兩張唇輕輕地碰在一起。鼻息交融,白霧漸漸凝成薄網。
這個吻結束的很快,柔軟的觸感讓構穗尚未細品就不見了。
問槐問她:“天女現在什么感覺?”
構穗呆呆地不知道怎么說。她囁嚅著唇瓣,似在思索又似在回味。
“有些……開心。”她半晌憋出這么一句。開心卻不想笑,只感覺心跳得慌。
“記住這個感覺,天女。”
“可你還沒告訴我這個叫什么。”
林子里的風停了片刻,四周變得極安靜。冬季的林子沒有葉子,樹干疏疏落落,月光打下來,在雪地上印出無數根筆直拉長的樹影。
這般寧靜的環境,問槐的回答如棉花堵在嗓子口。等風聲又起,他才心安理得地說了兩個字:“情動。”
構穗沒聽清,再想問他,他已往山下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