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聊了很久,風雪停了天黑了,段燃與風城從外面回來了,才停下。
風城果不其然又跑出去偷玩。多虧問槐不經意地提點,段燃才逮到這個扒在樹枝上偷看的逆徒。
把風城鎖到柴房后,段燃來堂屋見了構穗。撩起簾子,忙說自己失了禮數,沒第一時間招待,隨即暗中打量起來。
構穗長得普通,只有一雙眼睛稱得上漂亮。穿上冬裝,整個人胖呼呼的,臉蛋顯得更圓潤白嫩。人木訥呆滯,在笑,笑得不靈動且生硬。兩個梨渦綴在臉上,勉強算增光添彩。
這么個相貌尋常氣質也瞧不出非凡的女人,竟能與問槐關系匪淺?
段燃想不通,接過攜雨手中的沸水壺為構穗點了杯茶,在她新奇的目光中遞過去。
他與問槐相識幾日,了解不深,只看出那個年紀不大的男人絕非池中之物。前日奕棋后,酈御對問槐態度大變,這兩日兩人每天都在草屋聊到深夜。
酈御此人非常傲,他與酈御相識七年,受他一聲:“段兄。”卻明白自己入不了此人法眼。問槐得酈御器重,必然是和酈御意氣相投,又身有尋常人無有之特質。
說直白點,在酈御心里,他段燃是尋常人,問槐是同道中人,他遠比不上問槐。若按這個理去推,他都看不出優點的女人又怎么能被問槐瞧上?
“構穗姑娘,招待不周。山上貧乏,飯菜、茶點、住處皆不如城里。眼下情況特殊,委屈姑娘幾日。有什么缺的、要的,可與攜雨、風城說,他們會盡力尋。不過,緊要的該都備下的,沒什么缺處。”
構穗應好,嘬了口茶水,口中甘香。突然,她小嘴撅起動了動,把一團茶渣吐到地上。
“……”
“有渣子。”構穗說。她在山下喝得茶水,茶葉都好好的在茶盞底下待著。手里這杯茶雖看不著茶葉,可喝進嘴里全是黏糊糊的渣渣。好喝是好喝,嘴巴舌頭卻不舒服。
“段…先生。”構穗不確定攜雨說的是不是這般稱呼段燃。段燃一臉平靜地望向她,“怎么了,構穗姑娘?”
如此一問,構穗知道她稱呼得是對的了。
“問槐什么時候來?”
“看這天色,最多兩個時辰。”
構穗本以為到了這里就立馬見到的人,沒成想又和在山下客棧一樣,不到深夜絕看不見影蹤。
他每天都在忙什么呢?
構穗看著茶湯出神。她腦子里總是有他,見不到他,他就在她腦子里出現的更多。
說了要教她情愛,照這樣子下去,她怕不是學一百年也學不會了。
“哎……”構穗胸悶,長嘆了口氣,木然的臉上浮現出別樣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