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(fā)著呆看了會,她微微移眸,瞄向光影另一側(cè),謝翎之有些沉悶的臉色。
——自打在學校為了那塊銀牌爭吵過后,他們已經(jīng)一個多月沒好好相處了。
準確的說,是她一直在單方面冷戰(zhàn),不給努力解凍他們關(guān)系的謝翎之好臉看。
白天在學校,謝翎之纏著她,用各種拙劣的手段討她歡心,她置若罔聞;夜晚到了床上,他蹭著她的背向她求歡,她也蒙著被子不理不睬。
不過就算她跟個尸體一樣一動不動,也阻止不了謝翎之繼續(xù)做他想做的。
她能感受到,她冷漠又無聲的抗拒令謝翎之很躁。每次伏在她身上時,他動作都壓抑不住地有些粗暴,像是非逼著她出聲似的,次次都深入到底。她揪著枕頭死死咬唇,直到某些時刻終于忍不了了,噙著淚花顫巍巍喊一聲“哥”,他才會慢下來,溫柔下來,親親她的臉,讓她戰(zhàn)栗著一點點緩和。
謝姝妤有時會愧疚,內(nèi)心煎熬地反省自己不該這樣對待一心愛著她、想對她好的哥哥。可更多的時候還是氣惱——氣惱他隱瞞競賽失手的真實原因,并且直到現(xiàn)在都不肯跟她說實話。
——所以他當真是為了她才放棄金牌、放棄保送國外名校的機會對吧?
謝姝妤憤怒得幾乎想笑,眼眶卻又禁不住泛起酸熱。
他以為他是什么圣父嗎?一味地無怨無悔默默犧牲還不讓別人知曉?
為了保護她的小玻璃心而故意對她瞞而不說,他不會覺得這樣很酷很偉大吧?
大錯特錯。
她唯一的感覺只有尊嚴掉在了地上,摔個粉碎,還被他狠狠踩踏一般灼痛。
謝姝妤在學習方面頗具天賦,從小到大成績沒掉出過年級前五,興許是這種經(jīng)歷給她培養(yǎng)出了些許優(yōu)績主義,她無法接受一個人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榮譽和前途這類事,哪怕這人是她親哥哥?!?,不如說,正因為是她親哥,她才更加接受不了。
她相信謝翎之在這方面只會比她更甚。
這段時日以來,謝翎之競賽發(fā)揮失常的消息都在四中傳遍了,基本每一個認識他的人都會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懷疑真假,連主任和老師都把他叫去辦公室談了幾次話,謝翎之卻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、好似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的樣子,該打球打球,該學習學習。
但謝姝妤不信他心里對這事兒真的一點感覺沒有。
不然他回來的那晚,那么深沉憂郁地在樓底下抽煙干嘛?
謝姝妤瞪著謝翎之映在車窗上的倒影,心中尖刻地譏諷著,就如同這一個多月來他每次試圖與她和好時那樣。
似是察覺到她含恨的注視,謝翎之轉(zhuǎn)過頭,目光在車窗上與她相撞。那眼眸渾黑似潭,蘊著無邊無際的、她此時不想看懂的情緒。
謝姝妤立馬錯開眼,眉目沉壓,雙手抱緊擱在腿上的背包,指甲都失了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