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才幾千歲,正值壯年啊!
“……我要閉關。”
沉棠略帶懲戒意味的拍了一下他的手掌。一句話讓拉扯的人也停下了動作,早說您要閉關啊……沉景初訕訕地把令牌收起來,轉移了話題。
“師父您真不去泡一泡?”
“要去見故人。”
秋風揚起他鬢角的發絲,說起故人沉景初第一個想起的其實是他沉絡師叔,但看師父表情,似乎并不是去見這個人的,他沒有多問,回身退出了宅邸——禮法分毫不差,當年他沒有看錯人……景初確實是個可以繼承他衣缽的好孩子。
沉棠想起了今日午間時的事情,掌門大多都有去看一看會內獎品的資格,他只對那顆洗髓丹感興趣,結果放出靈識探查時才意識到不對,材料是極好的……但是特性……
是萬年的幻珈藍草……重塑根骨的療效有了,但此草卻是極陰之草,以初初現在的功力,恐怕還沒等吸收,便會體內寒氣翻涌而亡……他也可以在一旁運功幫助,但這就真的能萬無一失嗎,若是她受不住體外真氣與體內寒氣對抗……事關初初,他不能容許出現一點失誤。
他不自覺地摸向xiong口。
他是妖,修了仙,走了正途,也總歸是一只妖。
在這一刻,沉棠才理解當年母親說出人妖殊途時,懷抱的是怎樣的心情。他教徒弟劍斬不平,教徒弟心氣不墜,教徒弟要……匡扶正道,而他本身肩負著重活一世,撥亂反正的重擔,現在卻似乎已經把其他事情放于正道之前。
但是他不后悔。
現在,他要處理好最后一件身后事——去見一個變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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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男人踩斷一根樹枝時,山上更高處眺望遠方的人回過頭,看到緩步上山的人,他挑了一下眉。
“別來無恙。”
“確實。”沉棠回道,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已經記憶有些模糊,他與面前的人確實很久沒有如此交談了——像一對普通的友人,“少主來此,恐怕不止為敘舊一事。”
“都是些腌臜難懂的官方說辭……你終究也變成了這樣,”周胤笑出了聲,那雙金色的眼在暗夜中無光自明,“孤可還記得……當年你可是最叛逆的一個孩子。”
“……而你是最聽話的一個,”沉棠沉默了一會,最終還是覺得以牙還牙比較痛快——他與面前的人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,又有著前世記憶對他性格的一些了解,他知道怎么說才能撕掉他這層虛偽的面具,“最終他們把你賣到了一戶好人家嗎?”
“……沉掌門來此,就是為了與孤共憶當年?”
周胤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,眼底卻驟然冷漠下來。
“都是些過去的事情。”沉棠搖了搖頭,若不是面前的人主動提起,他是不愿意去主動回憶起那段日子的——那是他從大院里剛逃出來的一段日子,連獸型都不會偽裝,記憶也模模糊糊的夾雜著許多碎片,他不愿多談,便又問了對方一句為什么來這邊。
魔界首領不會那么悠閑吧,還有心思來看比賽了?
“說到這里……沉掌門倒是能幫孤介紹。”
面前的男人又恢復到了那副完美的有些不真實的笑容,他示意著身后的人向前踏了幾步,站在他的身側一起看向下方——是休憩區的景象,屋連著屋,山連著山,散落在昏暗環境里,每一盞小燈都是彌足珍貴的微光……有一盞燈也會是初初點亮的嗎?
“孤近日對清流宗的弟子很感興趣……沉掌門要不幫孤介紹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