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(nèi)憂外患?云初想了想,恍然大悟——因為有了苦難,救世主的降臨才會更加深刻,而現(xiàn)在救世主即將登臺,而舞臺自然也需要搭建完畢——一個千年難遇的天才,一定會是道界最合適的新領(lǐng)頭者。
劇情還是在發(fā)展啊,云初苦笑了一下,和阿青一起生活的日子過得太舒適,導(dǎo)致她時常會忘記這是一本小說,主角是她的庶妹的小說……但讓人無奈的是,經(jīng)年累月,書中具體細節(jié)她早就忘了七七八八,就連這場宗門大會,她也只能隱約記起最后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導(dǎo)致沒有正常閉幕,而更多的,她便沒了印象。
跟著人群走總是沒錯的,她默默想到,隱約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她,回過頭,是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的師尊——他的表情淡然,眉頭卻緊緊皺起,便形成了一幅似灑脫似執(zhí)著的模樣。
“……師父?”
叫還是得叫的,她沒心思細究他的微表情,只是叫了一聲師父便轉(zhuǎn)過頭看著門外的方向出神,而站在那里的沉棠思緒波濤洶涌——初初是人類,大概是感受不到的,但在他的感官中,她渾身都沾滿了野獸發(fā)情的惡臭味道,聞起來不像花草樹木……倒像是食肉的獸。
初初知道她現(xiàn)在聞起來像什么嗎,他攥緊了手掌,幾乎立刻想把人抱在懷里蹭去那惡臭味道,再染上……
指甲嵌入皮肉的痛意使他猛地驚醒。
低頭看去,少女依舊坐在位置上發(fā)愣,根本不知道自己差點經(jīng)歷什么事情,他不由得后退了兩步,抬起手掌遮擋住視線,才勉強移開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,才能止住越發(fā)放肆的思緒萬千。云初只是坐在那里,正如過去一樣,她只是安靜的待在原地,卻因為他的意念而分道揚鑣。但是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選擇了,若是不離遠些,肯定會克制不住地把初初抱在懷里……
……她會厭煩。
氣氛尷尬的沉默下來,天徹底亮了,沉景初把人集結(jié)好之后進門,就看見這對昔日父女在玩木頭人一樣一坐一立——就是沒有交談,這怎么行啊,他有心說兩句話活躍氛圍,但他其實沒太想好該說什么……為了不弄巧成拙,他還是閉上了嘴巴,轉(zhuǎn)向沉棠。
“師父,”他說,“隨時可以出發(fā)。”
男人點了點頭,先踏出了一步,似乎是躊躇了一下,才抬起一只手掌。
“……該走了,”他輕聲說道,明知不可為,卻還是忍不住的再三嘗試,“初初。”
少女低頭看了一眼他懸在半空中的手掌,并沒有像幼時一樣把自己的手放上去,而是順著手臂抬起頭,那張姣好的面容也展現(xiàn)在他的眼前,眉眼間皆是讓他呼吸顫抖的美——她長大了,長成了他最喜歡的模樣,但是云初一開口,卻又無情的擊碎了所有的濾鏡與懷念。
“師父您先去吧,”她站起身,抱拳行了個禮,“弟子還要再等一人,定會跟上隊伍步伐……”
又是那個樹妖。
半空中的手就這么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,她看著男人有些落寞的表情,毫不心軟的微欠身,似乎是要鐵了心的把人穩(wěn)當送走——但這種情況也沒有持續(xù)很久,身后的樓梯傳來腳步聲,阿青低下頭,看著屋內(nèi)站著的三人。
“小道長。”他叫了一聲。
“阿青——”
她的表情變得鮮活生動起來,眼尾笑彎彎的與他擦肩而過,腳步?jīng)]有停頓的迎了上去——哪怕遲疑一秒,但是她沒有遲疑,所以沉棠也沒有了伸出手拉住她的勇氣,曾經(jīng)她也是這樣穿過人海奔向他……這份偏愛,曾經(jīng)也是得到過的。
“嗯……真不錯。”云初上下打量著,雖然是很平常的一套衣服……但穿在阿青身上就是怎么看怎么順眼,她滿意的點了點頭,主動牽起了他垂在身側(cè)的手。
“不過你出來的有些慢了……該走啦。”
少女回頭,身后早就沒了第二個身影。